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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所不在的曲线之美

2001-04-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胡亚东 我有话说

所有自然科学研究对象和研究结果中都具有美的内涵,这已经是多年来人们感兴趣和探索的问题了。真的、善的都是美的,然而从自然界,尤其是从生命现象中探讨这个问题却能为人们打开一个无比宏大瑰丽的“美”之宝库。英国的库克早在本世纪初的1914年即出版了《生命的曲线》,以宏大的篇幅探讨了生命现象中螺旋结构的美与科学的密切关系。本书一再再版,直至1979年。如今被译成中文,几乎过了一个世纪,中国的广大读者才得窥库克所描绘的科学与美的真髓。

《生命的曲线》一书主要以螺旋结构为主思考科学与美的关系。库克在观察生命的种种形态、生长过程时找出了其中一个共同的美学原则,即螺旋性。该书涉及动物和植物的各有六章,涉及宇宙天文和数学物理的有二章,涉及建筑技术的有三章。库克以他广博的知识和深刻的思考把自然科学和美学联系起来,从中找出科学中的美和美学中的科学内容。库克的时代还是科学中微观思考正在蕴育的时代,量子力学和相对论正在成熟,库克还未能进入微观世界。不过,库克对宏观现象的博物学意义上的考察和思考其丰富性和深度是令人惊讶的。他从涡旋星云的螺形状态联想到螺贝、羊角、骨骼、植物的叶序、花序、枝干的扭旋、种子的排列……无不展现了自然现象中的旋形美。库克用等角螺线来描述生命与生长,列举了多种螺类动物的生长过程和形态,尤其是植物叶序符合等角螺线,可从受光不重叠或最少重叠来证实。

科学与美学之关系的思考并不只是以视觉、听觉、触觉等等为依据的思考,而应该以科学的理性思考把表面的现象深化到事物的深层次的理解。这就需要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相互融合。库克这本书的主旨也正在这里,他在书的前言中就强调自然现象多层次关连的分析,从表层的美找到形式与内容的理性的关系才能对自然界的现象如生命过程等得出令人激动的认识。库克只能从宏观的自然现象中去寻找美学内蕴,然而他的思考却能超出时代的局限。30年代以后科学家们对生命物质核酸的结构研究,确认这种生命的重要物质是螺旋形的,和库克从宏观的形态学所观察的多么相似。而且从这种螺旋结构中衍生出遗传密码,这简直是绝对的生命之美了!若能为《生命的曲线》写一部续集,那么自然科学的内容就要丰富多多了。(参看白春礼著《来自微观的世界的新概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0年6月)

库克还对建筑中的美从螺旋结构的角度做了大量观察和分析。很多篇幅论及达·芬奇的建筑思想及实践,同时也对达·芬奇在自然科学如植物学、动物学甚至物理学方面的成就做了分析。

20世纪自然科学突飞猛进。曾经埋首在各种具体科学问题中的科学家们在这一个世纪之后已经又把微观世界的研究带回到复杂现象的研究中去,是更上一层楼的境界。回首库克的《生命的曲线》所论述的正是前一“回合”,而他所倡导的科学与艺术的结合则在今天仍是闪闪发光的,今后大概要进入下一个“回合”了。

刘兵在丛书总序中说:“科学从其源头的其精神本来就都是人文的。”《生命的曲线》正可以印证这个观点。

(《生命的曲线》,【英】特奥多·安德利·库克著,周秋麟等译,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2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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